拾走的是血汗，送回的是道義，捐出的是良心
大悲大喜，小亮講述跌宕人生
內容提示：
一次意外，17600元血汗錢散落在地，轉眼間大部分被路人拾走；幾篇媒體報道，部分被拾走的現金失而復得，愛心捐款也紛至沓來。對于上海打工者秦小亮來說，人生的大悲大喜就發(fā)生在幾十個小時之內。
2月3日是這個冬季的最后一天，2月4日立春。秦小亮也如同這個節(jié)令交替一樣，在歷經冬季最后一天的嚴寒后感受到了春天的溫暖。
《中國日報》、《焦點訪談》、《東方早報》……眾多中央及地方媒體的報道，讓秦小亮這個鳳臺小伙一時間成為世人眼中的焦點。春節(jié)期間，記者走進位于鳳臺縣朱馬店鎮(zhèn)的秦小亮家，通過他的講述還原了當時的情景。
2月10日探訪，秦小亮家貧如洗
網上，網友拍攝的一張“農民工血汗錢遭哄搶”的圖片火了。照片中癱坐在地的主人公，正是鳳臺縣在上海打工的秦小亮，2月10日大年初一，記者來到他家進行了探訪。
秦小亮的家住在鳳臺縣朱馬店鎮(zhèn)秦劉村前秦，一個只有近80戶人家、約400口人的小村莊，該莊90％以上的青壯年勞動力常年外出務工，秦小亮算是他們中較不起眼的一個。
前秦和朱馬店鎮(zhèn)轄內的多數村莊一樣，村里一家挨著一家?guī)缀醵际嵌䦟有恰Ｔ诖迕竦闹敢�，記者遠遠看見一處黑磚房子，有人告訴記者，那就是秦小亮的家。
經村民指點，記者發(fā)現其實秦小亮的家非常好找，因為在他家的前后左右均蓋有樓房，獨獨的秦小亮一家是黑磚房子。據該村村民說：十幾年前當地人蓋房子就已經全都使用硬度更高的紅磚，凡是黑磚房子肯定都是有年頭的。走近秦小亮家的墻角，記者發(fā)現秦小亮家房屋的后墻已經從上至下裂開了一道長長的裂縫，裂縫開口處最大的縫隙幾乎可以伸進一個拳頭，為了防止后墻沿著裂縫倒伏，秦小亮的家人用兩根大木頭一左一右抵在墻后。
走進秦小亮家的院子，記者表明身份后，秦小亮的母親把記者引進了屋內，記者看到，秦小亮所住房屋分為三間，總面積不到60平方米，房屋內的多處墻體都出現了長長的寬大裂縫，尤其在房屋的西間，一有大的震動成塊成塊的墻皮會像雪花一樣從頭頂落下來。秦小亮的母親告訴記者：他們這房子蓋好已有20多年了，早都是危房了，小亮出門掙錢，為的就是盡快再蓋一處新房子。
記者在秦小亮家轉了一圈，閉上眼睛幾乎可以把秦小亮家的全部家當說一邊：一輛摩托車（秦小亮親戚借給的），一臺打開后飄滿杠杠的彩色電視機（秦小亮花一百元從廢品站買的）、一臺洗衣機（秦小亮的姐姐借給的）、三張床一個柜子一個條幾、兩臺煤氣灶（其中一臺是當地鎮(zhèn)政府春節(jié)慰問時送的），別的硬件的東西，記者目光所及實在沒有什么再能說的上來的了。
2月3日中午，血汗錢遭“哄搶”式拾走
記者和秦小亮母親說話間，秦小亮從院外走了進來，他本人看上去比電視中要消瘦的多，秦小亮說話聲音很小，沒有莊稼人的那種大嗓門，舉手投足間透著禮貌，他反復說“大過年的給上海人、給記者、給政府帶來了麻煩，謝謝大家對我的關心�！被貞浧鹉翘斓慕洑v，秦小亮說：“錢被別人撿走后的當晚，我一夜都沒有睡覺，坐在租來不到8平方米的房間內，不停地埋怨自己，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�！�
秦小亮告訴記者，2月3日中午12點40分左右，他送完快遞后，用紙將自己和父親在上海打工賺來的17600元現金包好，揣在上衣口袋內騎著電動車前往銀行存錢。這筆錢，他準備用來翻修家里的房子。
當車行至北翟路與協(xié)和路交岔口附近時，因有段上坡路，秦小亮擔心騎車上坡時錢會從上衣口袋內掉出，于是停車將錢塞進了牛仔褲后面的口袋。然而，沒騎出幾米遠，這疊錢就從緊繃的牛仔褲口袋中滑出。此地離路東的中國農業(yè)銀行的一處營業(yè)網點僅幾十米遠。
當天上海街頭一直在刮風。用紙包著的現金掉落在地后，紙張隨即攤開了，刮過的大風很快將這疊紙幣吹向四面八方。與此同時，路口有路人、騎車人開始撿拾散落的人民幣，甚至有開車的人也將車停下，加入到撿拾的人群中來，不少人撿起錢后悄然離去。短短幾十秒鐘內，大部分撿錢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事情發(fā)生得太突然，猝不及防的秦小亮一下子癱坐在了路上，大聲哭喊道：“這是我一年的血汗錢，大家不要拿�。 贝藭r秦小亮的腦子一片空白，只是下意識地在身邊撿拾，直到有人喊“快報警”，他這才緩過神來，坐在地上報了警。
民警幾分鐘內趕到了現場。秦小亮稱，當時經現場清點，17600元現金，撿拾回來的只有3700元，這其中包括3名路人幫忙撿拾并交回的700元。
秦小亮現金散落被人拾走的部分場景，被路口的一個探頭記錄了下來。記者從這段視頻中看到，事發(fā)時，現金撒落得滿地都是，多名路人正在撿拾，一些騎車人將車停下也開始撿拾，有2輛汽車也停了下來，車上人員下車參與撿錢后迅速駛離。
2月3日晚上，不敢告訴家人瞞著送走父親
事情發(fā)生后，秦小亮非常沮喪，情緒低到了極點。這遺落被拾走的現金里，包含80歲老父親當保潔員掙的工資。因擔心老父親的身體，當天秦小亮沒敢把錢被別人撿走的消息告訴他。
2月3日當天，秦小亮父子二人計劃乘坐當晚老鄉(xiāng)組織的大巴車回家過年。因擔心把大額現金放在身上不安全，秦小亮的父親決定讓他把錢存到銀行卡上，帶銀行卡回家，但是沒想到在去銀行存錢的路上，發(fā)生了這樣的事。
當晚，他謊稱自己所在的快遞公司還有些事，將父親送上了回老家過年的大巴。老父親帶著一張空銀行卡回了家，而秦小亮則選擇留在上海，尋找遺失的錢款。秦小亮說，丟失的13900元相當于自家三四年的支出，如果除夕之前錢找不回來，他也不準備回家過年了，因為他無法面對父親。
當天，秦小亮的遭遇被人在微博上公布，這引起廣大網友的熱烈反響，有人說：“還回去吧！每一分錢都是靠汗水與辛酸賺來的，這樣得到的錢你們會花得安心嗎？為了這點錢讓自己過得不踏實又何必呢？就當是做回好人吧�！本W友們除了指責一些人的哄搶行為之外，還集思廣益為如何幫助丟錢的秦小亮父子出謀劃策。很多人表示要為秦小亮捐款，有人還建議事發(fā)地的派出所公布一個賬號，讓撿到錢的人自覺把錢打進去，有愛心人士也可以贊助一些。
2月4日上午，收到捐款小亮驚喜多于意外
“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！”2月4日上午，在接到派出所民警的一個電話后，秦小亮大感意外。而此時的情緒中除了意外，更多的還是驚喜。
原來，秦小亮當天丟錢的事被上海當地媒體進行了大幅報道，同時也有網友將事發(fā)時的情況發(fā)到了網上。這件事被報道和發(fā)布后，情況出現了很大轉機。
當天，一些頭天在路口撿拾過掉落人民幣的路人，主動通過新涇派出所退回了4100元錢款，同時負責處理此案的新涇派出所為其捐款3150元，附近的居委會為其捐款8000元，一名好心上海市民為其捐了2000元……
事后，各界捐款加上找回的錢數達到了22450元。這一切，讓秦小亮措手不及。當天下午，秦小亮趕到新涇派出所，接受了來自社會各界的捐款，接過那個裝有捐款單據的大信封后，他不停地向周圍的所有人鞠躬表示感謝。
頭天因自己的不小心，秦小亮經受了人生的一個冰點。而短短一天后，這塊心頭的寒冰便迅速消融，上海這座城市讓他感受到了溫暖。好心人捐來的這些錢已超過了秦小亮遺失的欠款總額，他當場表示，此后將不再接受這次事件的捐款，而對于好心人捐的多出來的錢，他將在老家過完年返回上海上班后，全部捐出來用作慈善。
2月4日下午，“標哥”欲伸援手被婉拒
2月4日下午，被稱為 “中國首善”的陳光標，得知秦小亮的遭遇后，立即通過微博表示，對于眾人哄搶的行為，“標哥”很氣憤，“希望秦小亮不要難過，六號前到南京來，標哥補給你。”該微博同時配了一張陳光標的圖片。圖片中，“標哥”微笑著端坐在沙發(fā)上，雙手捧著兩沓鈔票。
陳光標在微博中還發(fā)布懸賞公告，“如果誰能夠提供被搶全程錄像視頻資料，并在下午下班前傳到標哥人民網微博，獎勵二十萬。”陳光標表示，此舉意在懲惡揚善，“社會各界表揚并報道陳光標的慈善和義舉，同時，對于社會中存在的各種丑陋行為，也應予以曝光，以促使社會形成良好的道德風尚。”
不過，這二十萬獎勵并無人認領。當晚，秦小亮也婉拒了陳光標的心意。他說，截至當晚，社會各界對他的捐款已經彌補了丟失的錢款。同時，對于陳光標的好意，秦先生希望記者轉達他的謝意，也希望標哥將錢用于比他更需要的困難群眾身上。
2月6日上午，發(fā)布微博表示要“對得起良心”
辛苦打工掙來的血汗錢遭“哄搶”，愛心捐款挽回損失，這些圍繞秦小亮所發(fā)生的事，大量媒體進行了報道，甚至連《中國日報》、《焦點訪談》等都進行了報道，這讓秦小亮一時間“火”了，讓他本就忙碌的工作更忙了。但與此同時，各種質疑和不理解的聲音也隨之而來，有人懷疑他當時的錢款沒有17600元，有人質疑他“83歲老父親做保潔員”的說法，還有人……
面對各路問詢電話，面對網上各種質疑的聲音，秦小亮不得已開通微博，2月6日，他開始以發(fā)布微博的方式來進行回應，同時以微博的方式對關心他的人表示感謝。
記者在網上看到，在2月6日上午11時至12時的一個小時里，秦小亮連發(fā)了5條微博。在11時13分，秦小亮以“快遞員秦小亮”的微博名在第一條微博里說：“看了這兩天大家對我的提問和關心，我很感動。我知道這件事我有自己的過錯，但希望大家相信我說的都是事實。錢并不是最重要的，關鍵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�！�
11時15分，秦小亮說：“有人問我父親為什么八十歲還在工作，因為工廠老板是自己家親戚，所以還用他。家里條件不好，所以父親還在外面打工�！�
11時30分，秦小亮在微博里表達了內心的感激及捐錢的愿望：“本來只想在過年前把錢存進銀行回家，卻沒想到發(fā)生了這么多事情。我們一家只是普通的打工者，卻收了這么多的溫暖。我知道大家捐給我的都是最珍貴的心意，所以我決定將多出的捐款以大家的名義捐給比我更需要的人，不辜負大家的一片愛心�！�
2月8日晚上，趕回鳳臺老家過年
2月8日凌晨，秦小亮結束了在屠宰場的最后一天工作，結算完了工資。當晚，他從上�？瓦\總站出發(fā)，乘坐20時10分的大巴離滬。2月9日上午9時，他回到鳳臺�！耙皇窍卵┞坊斓脑�，早上6點應該就能到家了�！鼻匦×琳f家里人都已知道他的遭遇，錢也找回來了，見到他回家很高興。“終于團圓了”，他說。
除夕那天下午，父母都在家準備年夜飯，秦小亮則抽空外出修理他的摩托車�！拔�?guī)讉�月在上海打工沒回來，摩托車有點壞了，春節(jié)的時候我要騎，現在趕緊把它修好了�！边@輛摩托車是他在老家的代步工具，這次春節(jié)期間，他準備騎著摩托車走親訪友。
撿錢－還錢－送錢，秦小亮的經歷挺波折�！拔覐膩頉]受到過這樣的關注。”他說本來都不打算回老家過年了，“我爸爸的錢都沒了，我攢下的工資1萬多塊錢，都要還給爸爸了，我還過什么年呀�！辈贿^，事情發(fā)生轉機后，秦小亮在這個除夕得以陪同家人吃上熱乎乎的餃子，他說“這是最幸福的時刻”。
秦小亮告訴記者，現在他們家的三間房屋內住著五個人，他80歲的父親、70多歲的母親、快40歲的哥哥、他自己和自己9歲的女兒。秦小亮的哥哥由于家窮一直單身，而秦小亮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，女方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后，也因嫌其家貧，離家出走至今沒有音訊。秦小亮告訴記者：他結婚時沒有登記、孩子出生時沒有出生證明，所以直到今天，女兒一直是個“黑戶”，當地學校同情其家庭境遇，安排他女兒就近讀了小學。說起孩子的未來，秦小亮一臉憂傷，看著秦小亮的女兒在他身邊繞來繞去，記者不忍心就此問題繼續(xù)深問。
一人打兩份工，工作單調而繁重
秦小亮活的并不容易，每天要干兩份重體力活。他租住的地方，是農民工聚集的區(qū)域，住著8平米的小屋，租金每月240元。
秦小亮在上海打工9年了，卻從未好好逛逛這個城市，因為每天都在不斷忙碌著——每天，他從早上7點開始就要騎著電動車送快遞；晚上五六點鐘左右，結束了快遞工作，回到租住處買菜、做飯；吃完飯后睡上三個多小時，晚上12點他就要出發(fā)，去附近的一家屠宰場搬運豬肉；忙完屠宰場的活，早上4點左右又匆匆回到出租屋內，倒在床上睡一個小時的囫圇覺，接著下一天的循環(huán)……
秦小亮一直習慣于打兩份工。而在這家快遞公司做兼職僅一個多月，每月可以賺到2500元左右；屠宰場的工作已經干了兩年，每個月只能拿到1800元。
在屠宰場的工作簡單而又繁重，秦小亮和工友負責將屠宰好的一扇扇豬肉搬運到貨車上，并將豬肉掛在車廂的掛鉤上。一車要裝60扇豬肉，一車裝完，排在后面的另一輛車隨即便駛來，中間幾乎沒有休息時間。記者了解到，一扇豬肉在100斤左右，他一晚上至少要搬運200扇豬肉到車上。這樣算來，平均每人每晚要搬運十噸左右的豬肉，按照一天工資60元錢來計算，可以說，他每搬運一噸豬肉才能掙到6元錢。
事發(fā)時的17600元錢，在上海，也許只是一平米房子的價格，但對于秦小亮一家來說，卻是生活的希望。秦小亮老家的3間瓦房年久失修，即將倒塌，這17600元是他和老父親辛辛苦苦掙的，準備匯回家在春節(jié)后翻修房子的錢。
80歲的父親外出打工另有隱情
為了增加家庭收入，去年，秦小亮83歲的老父親和他一起趕赴上海打工，在青浦一家家具廠里擔任保潔員，一個月工資1200元，由于廠里包住宿，開銷稍微能省一些。秦小亮的老母親則獨自在家?guī)е呀浬狭诵W的女兒。
打開話匣子的秦小亮，感情像蓄積已久的泉水，汩汩而出，他告訴記者：在農村像他們家這樣有父子爺仨的一般過的都不錯，而他家之所以混成這樣，另有隱情。據秦小亮說：他有兄妹四人，一個姐姐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，在他七八歲時，他的父親秦樹亮跟著別的女人離家出走了，一走就是十多年，十多年來，他的父親沒有往家里來過一封信，寄過一分錢。那十多年來，也是秦小亮日子最難過的時候，他告訴記者，自己10多歲就出門打工，一直打到現在，但總是掙不到錢、攢不下錢。
說起往事，秦小亮十分靦腆的哥哥秦克強也開口了，他告訴記者：父親出走的那十多年里，他們家的生活條件極差，營養(yǎng)跟不上，結果導致他和弟弟不僅沒有把書念好，身體也沒有長結實，出門打工很難找到像樣的工作，所以這么多年來家里情況一直沒有什么大的改善。大年初一記者在秦小亮家走訪時，并沒有遇到秦小亮的父親，秦小亮告訴記者：他父親一早就出門到村里溜達去了，他認為他的父親80多歲還硬要出門打工，可能與內心感覺虧欠家人也有關系，不過現在，一家人已經和好。秦小亮說：他的父親年齡也大了，過完年他要讓父親留在家里，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。
鄰居眼里秦小亮是個老實人
按照朱馬店鎮(zhèn)當地的習俗，過年時家家戶戶都要買魚割肉，掛于檐下室內，以備節(jié)日食用，魚和肉的多少，往往也是一個家門的臉面。大年初一，記者在秦小亮的院內看到，他們家只有三塊豬肉懸于墻邊，別的食材寥寥無幾，從深暗的肉色來看這三塊肉已經有些日子了。
秦小亮的母親指著這幾塊肉告訴記者：這些都是她的兩個閨女年前送來的，她和孫女都舍不得吃，昨天過年全家人聚齊了，他們一家人才吃上了這一年來最為豐盛的一頓飯。走出秦小亮的院門，記者又在他們村四處走訪了幾戶人家，對比之下秦小亮家算是最為寒酸的。秦小亮的母親說：孩子們都憋著一股勁，要攢錢蓋房子，房子不蓋好，連個媳婦都娶不到。
秦小亮的鄰居68歲的秦樹洋告訴記者：秦小亮家現在是他們莊過得最差的，不過窮歸窮，小亮兄妹幾個都很爭氣，干活都舍得出力氣，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。這次，電視里報道小亮的錢被人撿走了，村里人知道后都非常氣憤，替小亮難過，都說“他怎么那么倒霉”，后來又聽說有人給他捐錢，小亮還要把多余的錢再捐出去，俺們覺得這事做得像這孩子脾氣，有骨氣。
采訪中，記者獲悉朱馬店鎮(zhèn)鎮(zhèn)政府得知秦小亮的情況后，已于除夕當天專門送來了兩桶食用油、四袋大米和一罐液化氣及一個煤氣灶，當地工廠也紛紛表示愿意接納秦小亮的父親到當地工廠工作，至于秦小亮家的其他困難，當地政府表示，將積極協(xié)調解決。
工作有望轉正從而告別兩份工
在前往銀行匯錢之前，秦小亮已經在快遞公司結算完了工資。匯錢遭遇變故后，他所在的快遞公司也很快得知了這一情況。2月6日，該快遞公司一位負責人表示，將錄用秦小亮為該公司的正式員工。
該快遞公司相關負責人表示，自從公司總部關注到這件事后，決定錄取秦小亮為正式員工。等秦小亮從屠宰場內結完賬辭職后，就可以專職到該快遞公司上班。轉正后，秦小亮負責大客戶的攔件和派件工作，月收入可以達到5000元，將來如果做得好的話，可以做到管理人員，有著很大的職業(yè)上升空間。
秦小亮告訴記者，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后，他異常興奮，因為他夜間工作的那家屠宰場，過完春節(jié)就要拆遷了，此前對屠宰場拆遷后再去哪里干活，一直是他頭疼的問題。
秦小亮告訴記者，自己在經歷這么大一場變故后，感到人生有時真的很奇怪，從無助的悲哀到高興的釋放也許就發(fā)生在那么很短的時間內。丟錢事件發(fā)生后，他成為了焦點，天天被各路記者或電話包圍，如今生活已回歸正常，心緒也很坦然。他預計2月16日返回上海，屆時超額的4850元將捐給上海的慈善機構�！熬唧w捐給哪里，我自己也不太清楚，到時候再看，肯定有比我更需要的人。”
圖一：錢失而復得，社會的溫暖使得秦小亮及其家人過了一個難忘的春節(jié)。（圖中右一是秦小亮，另兩位分別是他的母親和哥哥。）
圖二：秦小亮命運多舛，因種種原因，他的女兒至今沒有戶口，談到女兒的未來，他的心情就會格外沉重。
圖三：秦小亮三間房屋的西間經常掉落墻面及泥灰，為了攔住從上而下的灰塵，秦小亮家人用一個大大的彩條布搭了一個室內天棚。
圖四：秦小亮家的后墻已經開裂傾斜如果沒有木柱支撐隨時可能倒塌。
圖五：秦小亮打開100元淘來的電視機，無法播放一檔清晰的節(jié)目。
圖六：秦小亮三間房屋中的另外兩間，既是客廳也是臥室。
圖七：秦小亮和家人把記者送到村內的大路上，他們的身后不遠處就有一座小樓房，攢錢蓋房，成為秦小亮當前打工最大的目標。
圖八：秦小亮家的窗戶沒有玻璃，冬天寒風可以透過窗戶及墻面的裂縫輕易鉆入。
（記者 李鈞 吳巍 蘇國義 攝影報道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