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打響文化資源牌之①
歷史文化的功能在于,它既能揭示我們從哪里來,又能標示我們將向哪里去。
烏江對決,已經(jīng)背叛的英布在項羽背后給了他沉重一擊,楚漢之爭塵埃落定。秦末出現(xiàn)了雙雄,然而歷史在徘徊中無奈地作出選項,他選擇了劉邦。大漢之門從此開啟了。漢高祖四年,即公元前203年,劉邦封英布為淮南王,首置淮南國,都六(今六安),轄九江、廬江、衡山、豫章四郡;茨现麖拇苏Q生。從那時算起至今,淮南已有2200余歲。從那時起,無論歷史如何流淌、朝代如何更替、時間如何流逝,淮南作為地名,從來未曾消失過!傲仄桨病⒂啦环磁选,六安之名,比淮南晚81年。阜陽地名始見于公元前108年,比淮南晚95年。亳州之名最早出現(xiàn)于公元579年,比淮南晚782年。蚌埠亦晚。遍覽各地,能與淮南之名源起一比高下者,寥若晨星。今天,我們翻看淮南的一路行蹤,如清風掠過萬本書卷,在他2200余年時間的史冊里,難道還匹配不上“厚重”二字嗎?
承載厚重歷史文化的,最有可能的反而是人物,因為由歷史人物構建的畫廊更容易記憶銘誦。
步履雖然匆匆,卻無法忘卻那些從這片土地上走過的人物。時間,將他們的身影拉長;夕陽,把他們的背影投在地上。孫叔敖劃定那片低洼蓄水之地,筑以為芍陂(安豐塘),灌溉萬頃良田,從此成為魚米之鄉(xiāng)。戰(zhàn)國四君子之一的楚相春申君黃歇,糾葛著李園的狹隘,終結于“門里人”。思為趙用的良將廉頗,晚年流落并終于楚地。劉安,不僅僅因為他是淮南王,更為重要的是他領銜門客編著了《淮南子》,還發(fā)明了豆腐。后周大將趙匡胤圍困南塘,始有“大救駕”。光緒帝師、咸豐狀元孫家鼐,為“戊戌變法”推手,不枉“孫半城”之名。柏文蔚,辛亥風云之士……這些歷史人物,不過是淮南這片土地上列陣走過的第一隊列,他們不僅僅被地方史所津津樂道,他們還無一例外地被國家歷史所記載。在這個畫廊里,我們看見一個個歷史人物,他們或沉默不語,或慷慨激昂,或越步大跨,或策馬嘯西風。他們既有個像,也有群像。比如,以淮河天險抗拒金軍的宋軍,淝水之戰(zhàn)的將士,壽州窯的窯工,淡水大捷的淮軍。我們雖然不曾見過他們,但我們可以描摹他們的音容。他們站成一道風景,構成一條畫廊;他們邁著鏗鏘步履,越過漫漫2200余年。歷史的臉面雖然泛黃,但他們似乎并未老去。
歷史文化的負載,往往讓一座城市聲名遠傳!碍h(huán)滁皆山也”、“醉翁之意不在酒”,一篇《醉翁亭記》成就了瑯琊山。“姑蘇城外寒山寺,夜半鐘聲到客船”,一首《楓橋夜泊》成就了蘇州!帮w流直下三千尺,疑似銀河落九天”,一首《望廬山瀑布》成就了廬山。淮南與這些城市相比,毫不遜色,不僅擁有名篇,還擁有名句:“橘生淮南”、“八公山下,草木皆兵”、《淮南子》。這些名篇、名句,不獨是時間符號,它還能賦予遐想的無限可能。在這個高度來考量,方能看出文化傳承的巨大能量。它猶如薪火,綿綿不絕。它猶如灰燼,哪怕即將熄滅,一陣細小微風吹來,都能使之重燃。它最終讓一座城市插上翅膀,在歷史經(jīng)緯的時空中展力翱翔,始終充滿力量,始終朝著未來的航向。
缺失了文化的傳承,歷史的鏈條必然斷裂。如果認定歷史是時間的積淀,那么,文化就是歷史的臉譜。想想看,如果沒有文化的標示,又如何洞悉遙遠而漫長的歷史?歷史在于挖掘,文化在于傳承。這是一座城市生命之樹長青且聲名遠播的奧秘之根本。
從這個意義上,今天,我們打響“文化資源牌”,實際上是對淮南歷史文化的重新認識和定位。無疑,這是一項鏈接過去和未來的系統(tǒng)工程。挖掘或者傳承,都需要有一顆永不磨滅的詩心。
(懷新平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