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重整河山待后生
(接上篇)
老虎油 浸透了蒼生血
不用講,楠本實隆開辦“興隆”商號,既是搜集大通煤礦的煤炭資源情報,更是沖著汪家的“老虎油”來的。
楠本實隆十分好酒,酒是好是孬,是厚是薄,是甘是寡,只要一入口,他就能咂出來。在他日本的家里,就收藏了中國的不少名酒,到中國各地刺探情報,他也要帶回幾瓶當(dāng)?shù)氐木啤?
商號開張,自然要辦幾桌酒席來聯(lián)絡(luò)人脈,招攬生意,那席面就在洛河街的“金水園”酒店擺開。當(dāng)?shù)仡^面人物鎮(zhèn)公所長、治安隊長、稅務(wù)所長、礦長和煤礦警察所長、宮、方、汪三大姓的幾個族長,十大商號的大掌柜都在邀請之列。當(dāng)然,汪思忠不能少,楠本實隆親自上門請的。外地人來洛河開商號,又不是競爭對手,汪思忠當(dāng)然要捧這個場。況且,這個張掌柜又是那么熱情,恭敬,開口就說今兒的席面就用“老虎油”。
席面豐盛,人人眼饞。等到一干人等坐定,張掌柜端起了酒杯,引個祝酒的話,“在家靠父母,在外靠朋友。晚輩我原在天津做點進出口生意,但那被日本人占了。局勢動蕩,我只好來洛河鎮(zhèn),轉(zhuǎn)行整點兒煤炭生意。人生地不熟,還靠各位多關(guān)照。今兒特略備薄宴,專門用了皇上御賜的‘老虎油’,請大家同享!
借著敬酒和相互敬酒,楠本實隆近距離認真地觀察汪思忠。楠本實隆感覺此人內(nèi)向沉穩(wěn),不太好結(jié)交。于是,他端起酒杯,向汪思忠敬酒,說:“咱們兩家商號是近鄰,今后,少不了要麻煩尊兄,今天就借尊兄尊貴的‘老虎油’敬你一杯。我在天津時,參加一個宴會,喝過‘老虎油’,覺得確實妙香無比,不覺十分向往。尊兄有這么一個老字號,真是家族的盛譽,地方的榮耀呀。以后有機會,請尊兄給我講講‘老虎油’的前世今生如何?”
汪思忠沒言語,只是點點頭。察人須要深交,一面何能知人?這張掌柜,面似忠厚,但眼神中總有股說不上來的邪侫兇悍之氣,他待人周詳,給這人勸酒,那人夾菜,但他吃東西卻很仔細,那辣汁蒜泥調(diào)的菠菜粉皮他碰都沒碰,在舉杯喝“老虎油”時,總是聞一聞,然后一點點慢慢品下去,不像當(dāng)?shù)厝,一仰而盡。
宴席上,楠本實隆發(fā)現(xiàn)周黑子借著酒意,挑釁汪思忠,凈講一些不三不四的話,攪得氣氛十分沉悶,汪思忠見話不投機,借口有事先行,看來也是不想得罪周黑子。
楠本實隆回到了商號的臥室,還在猜想汪思忠與周黑子的矛盾。當(dāng)官的與商人有矛盾,不用講,就是一個錢字。一想到這,楠本實隆隱隱地感覺到,這個矛盾可以利用。 (未完待續(xù))